曾經是眾人眼中的派對女孩,Sienna Miller在檢視年少過往的同時,亦帶著自己不斷前進的演藝事業,準備好離地飛翔。
轉載自「《Harper’s BAZAAR》國際中文版」
重啟新生活
「我就是很喜歡一個概念:你來到紐約,然後你完成一些什麼。」曼哈頓翠貝卡區的Greenwich Hotel裡,Sienna Miller舒服地蜷曲在餐廳一隅的椅上。她穿著Isabel Marent的藍色襯衫、黑色長褲,以及一雙歷經風霜的Stan Smith運動鞋。去年八月,她從倫敦King’s Park搬到紐約,展開一手創造的新生活。「在英國的生活是那麼容易:我所有的朋友都在那裡,一起喝過量的酒,並在郊區度過週末。」她說,「一切都相當美好,但我很認真地嘗試在某方面踢自己一腳、督促自己,而紐約相當適合這麼做。」
談著自己的計劃,Sienna的語調如同一位管教孩子的父母,設法督促她甜美但難以約束的孩子乖乖做數學作業。的確,優秀迷人、但亟需被一巴掌打醒,就是Sienna年輕時的寫照。20多歲時,在《阿飛外傳 Alfie》與Jude Law假戲真做後,她忽然被巨大的名氣包圍,在虛榮與自我毀滅的邊緣遊走。「在成為一位演員之前,我是一個時尚的、別人的『女朋友』。」她說,「而在不夠了解自己,無法確定自己想成為什麼模樣之前,我想我有點失了根。」加上無數攝影鏡頭帶來的壓力、在奧斯卡典禮後派對的失序行為,錯誤的循環便這樣鑄成。「我當時23歲,並且相當叛逆。我生來便有一點叛逆了。我不想要躲起來,於是我起身反擊,這樣的情況不斷延續,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,一切每下愈況。」
轉載自「《Harper’s BAZAAR》國際中文版」
走出過往的蛻變
她比你想像中的聰明,並且對自己有強烈自覺。年少時期的自己,幾乎是她坐下來談論起的第一件事,彷彿一開始便要讓立意明確。語調帶著憐愛與一絲惱怒,彷彿管理從前那個散發光芒的黃金女孩Sienna Miller並不是一個人能負擔得起的工作,需要一群能夠管控、經營、修補、守護的團隊才能達成。但她也沒有丟失責任感,感受得出一絲錯過機會的遺憾。
現在35歲的她對紐約並不陌生——她的父親是美國人,她也於此出生。18歲的她曾來到紐約Stella Adler Studio of Acting學習,但只持續了三個月。「那個年紀的我無法專注於任何事。」但現在的她已決定在此久居,養大與前未婚夫Tom Sturridge的四歲女兒Marlowe,雖然兩人已於2015年分開。
「我們依舊愛著彼此。」她說道,「我想當一段感情結束,一定有一方需要殘忍一些,但並不至於尖刻到無法與彼此相處。我們不住在一起了,但仍會一起過夜或渡假旅行,因為我們喜歡待在彼此身邊。對我們的女兒來說這很棒,因為她有兩個愛著彼此、並仍舊視對方為朋友的父母。他絕對是我在世界上最好的朋友。」這開明且成熟的狀態,和從前那些在小報上沸沸揚揚,與Jude Law及Balthazar Getty在一起時高調的背叛與爭吵有著天壤之別。在事業上,Miller於近年亦邁出大步,參與舞台劇《皆大歡喜》與音樂劇《Cabaret》,在兩部奧斯卡提名電影,Bennett Miller執導的《暗黑冠軍路》與Clint Eastwood的《美國狙擊手》,也都留下令影評印象深刻,做出「那是Sienna Miller嗎?她其實演得很好!」得到這樣的演出評論。
轉載自「《Harper’s BAZAAR》國際中文版」
導演眼中的藝術家
「我對於低估她的能力感到非常愧疚,甚至是在一開始拍攝的時候就立刻這樣覺得。」和Sienna在最新的電影《失落之城》中合作的導演James Gray說。劇中講述Charlie Hunnam飾演的英國探險家Percy Fawcett,將生命奉獻在找尋一座古印加城市的故事,而Sienna飾演他的妻子。「James喜歡我,他覺得我比表面上看來更聰明。」Sienna說。當時她甫拍完《美國狙擊手》不久,原本相當排拒飾演另一個待在家裡的妻子角色。「我堅持不博取同情,就算再怎麼樣值得同情。」她說。在與這位曾有《紐約愛情故事》、《萬惡夜總會》等多部優秀作品的導演於倫敦的第一次會面中,她便告訴他:「我願意演出你的電影,但我不要再當個典型的『妻子』角色。」
Gray相當謹慎,自探險家遺留的日記與手稿中抽絲剝繭(Fawcett於1925年與長子在亞馬遜叢林失蹤),編纂出得以與Miller的處境互相呼應的劇本。「她非常信任我,」他說,「存在於角色中的概念是『我希望你至少把我當成人對待』,而她完全了解。這揭示了一個悲傷的事實,那就是她曾被傷害過。可能是最初的那些八卦與流言——她身為藝術家的自覺被傷害了。」他追溯Miller在2015舞台劇《Cabaret》中的演出,她在劇中飾演女歌手Sally Bowles。「那是個舞台劇角色,且相當難詮釋,而她在裡面表演得棒極了。那是一個『好,你現在超過30歲了,來到一個不是忍受就得閉嘴年紀』的概念,我想這也是她能如此專注於這個文本的原因。另外,還能感受到的是她曾經歷過的失去,所有她曾面對過的壞事,以及與Sturridge的分手。那想必讓她相當難受,因為Sturridge是這麼棒的一個人。能夠在作品中看到這些,就是極大的成功了——那是最美的一部作品。」
轉載自「《Harper’s BAZAAR》國際中文版」
從小培養的天賦
表演工作對Miller來說,似乎是從小便被訓練的技能。在倫敦Parsons Green公園區長大,她擔任健身教練的母親很早便告訴她──你擁有成為演員的天賦。「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從前的我一直在演戲。」她說,「我總是在偽裝,在我早期的作品中尤其明顯。」她那總是往返於美屬群島與紐約的銀行員父親,在她六歲時向母親提出離婚,在那之前,她已感覺到持續存在的裂痕。「我想我的叛逆可能與我面對困境的方式有關;你不是受傷、失敗,就是去回應它。我就像是個表演藝人——感受到緊張氛圍時便會開始『答答答,答答答』」她揮舞著手勢,做出查爾斯頓舞的舞步,「那就是我的角色。而那很適合我——我可以讓人開心起來。」
如此樂於娛人的特質,在她之後輕浮、目中無人的派對女孩時期更加一發不可收拾,「在長大的過程中,我看著90年代的人們做著任何他們想做的事。我的偶像是Oasis的主唱Liam Gallagher,那些叫別人閃一邊、態度滿不在乎的人。我不知道女演員們應該優雅拘謹;我不知道你不應該跟著最好的朋友在奧斯卡後派對整場亂跑,邊抽菸邊鬼吼鬼叫。」她邊做出一個喝茫的到位表情。「好萊塢派對不是用來享樂的,而是工作的一部份。我肯定在某個時機點開始毀滅自己。我想如果我那時能夠清醒一點,現在應該可以更加成功…。」她聲音漸弱。「從前的我確實盡情地享樂、完成了一些我感到相當驕傲的作品,並得到許多支持。我想人們仍舊站在我這邊的原因是──我不是全然的混蛋。他們會說:『天,她真是個麻煩,但我們仍然愛她;快整頓好自己!』」
轉載自「《Harper’s BAZAAR》國際中文版」
再創新人生
在女兒Marlowe出生後,她息影了一年,一方面為了照顧孩子,一方面也是沒遇到令她心儀的劇本。她不再參加演員徵選,改錄製試演影片,這也是她用來得到《暗黑冠軍路》角色的方式。「這對我來說幫助很大,」她說,「我在徵選室會崩潰。」她同時也學到,適度去爭取自己想要的角色是沒關係的,儘管她從前總是嘲笑其他這麼做的演員。近來她可能會前往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拍片,亦可能參與倫敦West End劇院的《朱門巧婦》演出,除此之外,Clint Eastwood的一部新片中也有非常適合她的角色。「我被鼓勵打電話給他,或許不是直接把影片的事說出來,但就是打聽個狀況。可能是英國人的習性,我一直缺乏在這個圈子生存的某些特質。你需要很主動的去追求、去誘惑對方選擇你——不是肉體的那種,而是在閒談之間透露。從前的我從沒想過這些事,得到工作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。會開始靜下來思考、回想並擬定策略,都是在我有了孩子後才開始的。」
最近Marlowe開始上學,她也陪女兒去了第一次的開學日。「我不要跳芭蕾,我要學武術。」Marlowe這樣告訴她媽媽,而這讓Miller開心。「我試著小心對女兒說話,避免『你是這樣』或『你是那樣』之類的言詞,因為我認為那真的會造成影響。我發現在紐約長大的孩子特別務實和淡定;她是個小小鬥士。」她頓了頓,接續著說:「摸索且學習當一個母親,從中找出工作的時間:不只是演戲,還有閱讀小說,並從中發展出一些什麼——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。」她微笑,但同時垂下了視線,彷彿做出一個她會努力遵守的承諾。